安步当车

【出处】

《战国策·齐策四》:晚食以当肉,安步以当车,无罪以当贵,清静贞正以自虞。

【译义】

表示慢慢地走,当坐车。

【故事】

战国时,齐国有位高士,名叫颜。齐宣王慕他的名,把他召进宫来。颜随随便便地走进宫内,来到殿前的阶梯处,见宣王正等待他拜见,就停住脚步,不再行进。宣王见了很奇怪,就呼唤说:“颜斶,走过来!

不料颜斶还是一动不动,呼唤宣王说:“大王,走过来!

宣王听了很不高兴,左右大臣见颜斶目无君主、口出狂言,都说:“大王是君主,你是臣民,大王可以叫你过来,你怎么可以叫大王过去呢。

颜斶说:“如果我走到大王面前,说明我羡慕他的权势;如果大王走过来,说明他礼贤下土。与其让我羡慕大王的权势,不如让大王礼贤下士的好。”齐宣王恼怒地说:“到底是君王尊贵,还是士人尊贵?”颜斶不假思索地说:“当然是士人尊贵,君王并不尊贵!”

宣王说:“你说这话有根据吗?

颜斶神色自若地说:“当然有。从前秦国进攻齐国的时候,秦王曾经下过一道命令:有谁敢在高士柳下惠坟墓五十步以内的地方砍柴,格杀勿论!他还下了一道命令:有谁能砍下齐王的脑袋,就封他为万户侯,赏金千镒。由此看来,一个活着的君主的脑袋,竟然连一个死了的士人的坟墓都不如啊。”

齐宣王无言以对,满脸不高兴。大臣们忙来解围:“颜斶,过来！颜斶,过来!我们大王拥有千乘(一千辆战车)之国,东西南北谁敢不服?大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,老百姓没有不俯首听命的。”

颜斶驳斥道:“你们说得不对!从前大禹的时候,诸侯有万国之多。这是为什么呢?因为他尊重土人。到了商汤时代,诸侯有三千之多。如今,称孤道寡的才二十四个。由此看来,重视士人与否是得失的关键从古到今,没有能以不务实事而成名于天下的。所以君王应以不经常向人请教为羞耻,以不向地位低的人学习而惭愧。

宣王听到这里,才觉得自己理亏,说:“我是自讨没趣。听了您的一番高论,才知道了小人的行径。希望您让我成为您的学生!今后您就住在我这里,我保证您饮食有肉吃、出门有车乘,您的夫人和子女个个会衣着华丽”

颜斶却辞谢了,说:“玉,原来产于山中,一经匠人加工,就会遭到破坏;即使仍然宝贵,但毕竟失去了本来的面貌。士人生在穷乡僻壤,如果选拔上来,就会享有利禄;不是说他不能高贵显达,但他外来的风貌和内心世界会遭到破坏。所以我情愿大王让我回去,每天晚点吃饭,也像吃肉那样香;安稳又慢慢地走路,足以当作乘车;平安度日并不比权贵差。清静无为,纯正自守,乐在其中。命我讲话的是大王您,而尽忠直言的是我颜斶。”

颜斶说罢,向宣王拜了两拜就告辞而去了